娴静时光里

心有所思

磨磨蹭蹭

写了些随笔

 

我从来没有这么忧愁过。

  

忧 愁  

当然，我的忧愁不是来自“绸”都这座城市所赋予我的秉性，而是因为我的生活。

下午六点下班，去食堂吃面，再出公司的大门，开始往公交车站走。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让城市变得有回光返照之色，为了和环境协调，我尽量保持匀速的步伐。我不急。路过交通局的玻璃门，里面黑黢黢的，压抑和死寂让所有变得很沉重。红牌楼前的河流纹丝不动，蓝汪汪的水面漂浮着些生活垃圾。我无意瞥过，嗓子发痒，干咳一声，还是逼着自己吐了口痰。走几步，要经过一个红灯区和红灯。我心里大致估算了下，遇到红灯的几率太高了，我便开始像住在西卵的盖茨比一样开始焦急地等着绿灯。

 

 

等公交的日子不好过，因为它是不专一的，它像是博爱的耶稣从出生到毁灭都是为所有人设计的。

我老是错过车，掐算不精确时间是一大缘故。主要还是因为等待得太漫长，我老是触开手机看时间，六点三十分，又是六点四十，时间慢得像是气喘吁吁的老人。车来了，我就挤进去，只想找个座位放松我的脚后跟。一路上抖得要死，像是开卡丁车。司机常常把头伸出窗外骂那些开车的新手，最后总是以一句脏话结束。他又要认真开车了。

 

我喜欢靠窗的座位，看看外面的东西，一棵树，一个门面，一个小商贩，都从我眼皮下掠过。我睁大眼睛，想借着夜色看看他们的生活。他们的衣着，他们的发型，他们的面部表情，这些都能激发我的好奇心。我好奇，是因为我想了解别人的生活。比如一个卖橘子的流动摊主，他把三轮车停在路边，不怕生的向路人叫卖。可能有城管来追过他，要没收他的东西，可能有人拿假钱糊弄他，可能有的买主还顺手牵羊，还可能他骑车摔倒了，橘子滚了一地。我幻想他的遭际。此时的卑微小商人，等八九点回家后，俨然变成了个酗酒嗜烟的坏丈夫。不过我还是要承认，坏丈夫中也有好的父亲。

旁边一女人和她老公争吵得不可开交，仅仅因为在超市购物该不该买一个三毛钱的塑料袋。还有些上班族穿着笔直的西装，把自己打扮得光鲜可人，不屑之气充塞眉宇。我知道这都是些虚伪的人物，即使他手里拿着个皮包但是他一直盯着角落的包皮广告。有的小屁孩说话像是情人发誓一样，声音洪亮又气势雄浑，让我很不舒服。他们讨论的是些经济历史政治问题，经济问题是他借了别人几块钱，历史问题是发生在去年，政治问题是他可能绝交。倘若这些都还可以忍受的话，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们年纪轻轻就成了乔布斯的继承者。

不管看到什么都能触发我的神经，我害怕，怕我以后的生活就是那样，怕它平凡得就像春节时每家每户都挂的腊肠一样，穷人富人谁家都有一大串，纵然口味不同但内容无二。我怕我以后平凡得就像是感冒冲剂，谁病了都可以去药店花几块钱买一大包，管它有效无效，扔在架子上也无所妨碍。不了解生活时我说它灿烂美好充满希冀，当我尝试着开始钻到生活的圈子里，并和他人结上联系的丝带后，我不得不怀疑这是我读到的并憧憬的生活吗？答案显而易见，愈加发觉我不明白生活了。

 

“理想只存在于追求过程中，一经实现便破灭。”确实，人一辈子短暂不堪，不是谁都能去面朝大海喂马劈柴的，山夫野子茅店板桥不过是古人给我们描绘的世外桃源罢了。不管曾经因案牍劳形而忧心忡忡，还是因天性而心痕处处，都要继续追逐理想。意念中的高原的风来势凶猛，卷起草渣和粪土，来吧！做勇猛而睿智的哥萨克，振奋精神，着上你的马靴，跨上你的骏马，抽出你的马刀，背上你的弓，要向生活的靶子狠狠地放箭啦！